第一次在桌游吧见到于姬 Una 时,她正举着卡牌反驳邻座男生,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发梢跳着碎金似的光。我盯着她涂着浆果色唇釉的嘴唇开合,突然听见朋友撞我胳膊:“看啥呢?那是于姬 Una,之前在秀人网发过图集库,正经姑娘,别瞎想。”

后来才知道,于姬 Una 的正经藏在骨缝里。她会在我宿醉时拎着醒酒汤闯进公寓,却在我想抱她时红着脸后退;会记得我随口提过喜欢的乐队,却在我约她看演出时说 “再等等”。我们像两只试探的刺猬,把真心裹在尖刺底下慢慢靠近,直到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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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于姬 Una 要去苏州拍产品图,我抢着当司机。她坐在副驾翻着手机里的穿搭参考,突然指着屏幕笑:“你看这人像不像上次桌游吧那个结巴?” 话音未落,前方货车突然急刹。我几乎是本能地猛打方向盘,让车头右侧撞上护栏 —— 后来交警说,要是正面撞击,副驾的人大概率凶多吉少。

于姬 Una 抱着我发抖时,我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香。她哽咽着骂我疯了,眼泪却把我衬衫洇出深色的痕:“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见不到你了?” 我趁机把她按进怀里,第一次听见自己心跳得像要炸开,“于姬 Una,我好像爱上你了。”

我们的热恋像被点燃的烟花,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。她会带亲手做的便当来我公司,看着我狼吞虎咽时眼睛弯成月牙;我会在她拍夜景时守在镜头外,等她收工后递上温热的姜茶。有次她窝在我怀里刷手机,突然指着推送问:“你说那些突然消失的人,为什么消失了啊?” 我心里一紧,摸着她的头发含糊过去,“可能是找到了更重要的事吧。”

其实我没告诉于姬 Una,我抽屉深处锁着一本结婚证。北北的脸在红本本上笑得温顺,可我每次看到都觉得窒息。那个在厦门大学图书馆向我表白的南方姑娘,用两年温水煮青蛙的体贴,加上我妈教的 “怀孕” 戏码,把我捆进了一场荒唐的婚姻。我提出离婚时,北北把户口本摔在桌上:“除非我死,否则你别想娶别人。”

这些事,我怎么跟于姬 Una 说?

她那么干净,会因为我随口夸一句她的新裙子开心半天,会在过马路时紧紧攥着我的衣角,会在我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玄关的灯。有次我们逛商场,她在钻戒柜台前驻足,手指轻轻划过玻璃:“以后我结婚,不要太大的,戴着舒服就好。” 我看着她眼里的光,喉头像被堵住,只能转身去买冰淇淋。

上周于姬 Una 生日,我订了江景餐厅。她穿着我送的香槟色长裙,在烛光里美得像幅画。切蛋糕时她突然抬头:“你是不是有心事?” 我捏着刀叉的手猛地收紧,她却伸手覆上我的手背,“不管是什么,你愿意说的时候,我都听着。”

回家的路上,她靠在我肩头哼歌。路过民政局时,我差点脱口而出真相。可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,话到嘴边又变成:“下周带你去迪士尼好不好?”

昨天整理书房,无意间翻到于姬 Una 落在我这儿的笔记本。最后一页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,旁边写着:“希望他永远笑得像太阳。” 我盯着那行字发呆,北北的电话突然打进来,说我妈又在医院哭着要见孙子。

挂了电话,我走到阳台抽烟。楼下便利店的灯亮着,想起上次和于姬 Una 半夜来买关东煮,她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酸奶,发尾扫过我的下巴。那时她问:“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分开?” 我笑着刮她鼻子:“傻瓜,怎么会。”

烟雾模糊了远处的霓虹,我突然很怕。怕有一天于姬 Una 知道真相,会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;怕她问我为什么要骗她,我却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。手机里存着她上周拍的照片,穿着白色毛衣站在银杏树下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我摸着屏幕上她的脸,第一次尝到比烟还苦的滋味。

今天于姬 Una 发消息说,她整理旧物时翻到以前在秀人网拍的图集库,问我要不要看。我回了个捂脸的表情,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。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,这个每天对她笑的男人,其实背着一个沉重的秘密,连呼吸都带着谎言的味道。

晚上她约我去看新上映的爱情片,散场时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突然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我:“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,但没关系,我可以等。” 我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。

于姬 Una,你知道吗?我多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,多想牵你的手走到阳光下,可我现在这样,连说爱你的资格都没有。